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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位置: 天平杯征文

疤痕

  发布时间:2018-03-26 08:08:37


    每当一个案子了结,案件执行款到位,当事人心满意足地回了家,各大欢喜,本应长叹一口气,对案件的终结以示庆祝。但对于我们法官来说,这又意味着新的开始,因为还有许多案件永远在那里候着。就像时钟上的指针,在表盘上一圈又一圈地轮回,循环往复。

    工作繁忙,我无法变成一个体贴的女儿,一个耐心的妻子,也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。每天,只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,躺在床上时,我才会发觉心中的内疚,孤独。

    一个星期天,难得空闲的我与上大学回来的儿子一起吃饭,不由对他的学业、事业、人生进行“点拔”,当说到“要对家庭负责”时,儿子用手指指眉上的伤疤,怪笑。他的用意只有我们家里人明白,他在埋怨我对家庭没有尽责。

    儿子额头那个疤痕,长在了我的心头。

    2003年,儿子6岁。那年工作就特别忙,整天在卷山案海里,日子真是“白加黑”、“5+2”。一次周末丈夫出差了,只好由我来带孩子。我手头的案子还很多,就让儿子独自在家里玩。

    正当我忙得不可开交时,一个来电让我惊恐万分:儿子受伤在医院!

    我哆嗦着跑出办公室,心急火燎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。推开急诊观察室的门,我看到儿子浑身水淋淋的,头上缠着绷带,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,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,直打哆嗦。他显然是吓坏了,一看到我,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,他一定是既委屈又害怕,见到妈妈的那一刻,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。

    我当时那个心疼啊!抱着儿子,娘俩泪飞滂沱的。当时我的心里是无尽的自责,好在医生说只是眉骨骨折,没有其他伤,独生子,要是有个什么不测,我将如何面对?!都是因为我的大意让儿子受到这么大的折磨。

    事后才知道,儿子一个人在家太闷了,就溜出去到附近的马路上玩,当时文明路正修路,挖了三米多深的边沟,里面还有积水,他不小心掉了下去,有人发现后拨打120把他送到医院。儿子很快就出院了,但是那个疤痕却永远留在了他的眉上。

    这件事发生后,我心里一直有个结,一见到儿子额头上的疤痕,我就会想起那件事。儿子有时想起这事就和我开玩笑抱怨“我是不是你亲生的”。

    每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家里,躺在床上才感觉对家人如此内疚!为什么每当工作焦虑时,总会把坏脾气留给身边最亲的人?为什么丈夫会说他宁愿当我的当事人?

    其实,对法官们来说,类似我说的这事,谁身上没有几件?他们的故事里有身体遭受病痛、有对家人的亏欠、有审判系统里亮起一片黄灯的焦虑、有执行路上的心酸和困苦……

    而当我静下心来问自己,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如此感动?是我们夜以继日的辛苦吗?是我们在审理重大疑难复杂案件、执行棘手案件时所付出的智慧吗?是我们顾不上接送孩子照顾老人所带来的愧疚吗?

    我觉得这些都只是表面。任何一份职业,都有自己的辛苦。那么,是什么让我们心甘情愿承受这些?

    每次当事人站在审判台前、询问我执行案件进展情况时,他们期待的眼神给我们带来的只有两个字——“责任”。从我们选择做法官的那一天起,我们就注定要面对当事人的期待,就必须承担起这个职业所带给我们的沉重责任。

    为了这份责任,我不只是丈夫的妻子、孩子的母亲、父母的女儿,更是当事人的法官、更是守护公平正义最后一道防线的守门人!

责任编辑:xcc   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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